靳守拙
辛亥革命开创了中国历史的新纪元,孙中山先生的革命精神和丰功伟绩,国人永志不忘,深切缅怀。同时也想到一大批中华革命志士,他们英勇奋斗,追随中山先生终生,其中就有我的祖辈亲人,作为后人有必要对祖辈先人所为,记下片言只语,以表对历史的尊重和先人的慰藉,同时告诫吾辈儿孙要永远承接辛亥精神。
我的外祖父阎凤岗,字秀峰(1882-1939),祖籍河南宝丰,生前任建国豫军总参谋长、孙中山卫队旅旅长。凤岗家中兄弟姐妹十人(八男二女),因八兄弟名字中都有一个凤字,故被宝丰乡里称为阎家八凤。其中有四个秀才,一个举人,一个拔贡,老五阎凤岗为前清信阳道尹,老六阎凤诏,字纶如,为前清河洛道尹,老七阎凤诰,字锡民,曾任陕西靖国军第二路军副司令,余者兄弟从军,从政,从教皆有相当地位。
弃官反清 追随孙中山革命
外祖父阎凤岗曾为朝廷命官,但对专制腐败的清廷深有感触,故当孙中山发动辛亥革命之际,即仰慕追随革命洪流,站到了反清的革命阵营之中。
阎凤岗弃官脱离清廷后,离开河南,在其七弟处结识于佑任,于此时受孙中山之命,主持西北军务,组建陕西靖国军。遂任命阎凤岗为靖国军第二路军军需处处长。后因樊钟秀受孙中山委派为建国豫军总司令,邀阎凤岗相助,委阎为建国豫军总参谋长(阎氏兄弟与樊为同乡好友,早在1916年阎凤诰任陕西护国军团长时,曾收抚樊为其下营长),从此樊阎二人长期合作,忠实追随孙中山,戎马一生,为国民革命立下显赫功绩。
剿灭陈炯明叛乱 保卫孙中山 稳固广州国民革命政府
陈炯明,粤系军阀首脑,曾追随孙中山,驱逐桂系陆荣廷,攻克广东,而得到孙中山重用,被大总统孙中山任命为内务部长,陆军部长,广东省省长,粤军总司令等职。
1921年2月3日,孙中山发布大元帅令,命各军出师北伐,留守广东的陈炯明阳奉阴违,勾结湖南督军赵恒惕,结成反孙联盟,杀害粤军总参谋长邓铿,阻扰北伐。孙中山被迫返回广东,免去陈炯明职务(仍保留陆军部长一职)。陈不思悔改,继续活动,鼓动部下叶举等由南宁窜至广东,武装进犯,通电全国要求孙中山下野及恢复陈一切职务。陈终至于1922年6月16日凌晨二时,发动武装叛变,囚禁廖仲恺,围攻总统府,炮击孙中山观音山住宅粤秀楼, 孙中山冒死突围,登上永丰舰避难,后又赴上海,北伐军被迫从江西、湖南撤退,北伐遂告失败。
陈炯明的叛变是孙中山一生中所遭受的最惨重失败,教训十分沉痛。过去失败是败于敌人,而这次失败是“祸患生于肘腋,干戈起于肺腑”。想从十余年的部属竟欲置他死地,并检讨自己“任用非人••••••”(孙中山语)
在革命惨遭失败,局面不堪收拾的危难时刻,建国豫军成为孙中山信任和依靠的重要力量,孙中山力排异议急电豫军救援广州讨贼。作为建国豫军总参谋长的阎凤岗率先指挥部下从江西日夜兼程救援广州,11月16日到达广州,立即投入战斗。参谋长阎凤岗,总参议李肖庭,副官长欧阳豪亲自率队阵前冲杀,从11月16日—11月18日,浴血奋战三天三夜,5000名豫军将士将陈炯明叛军彻底击败,使其溃逃150余公里,稳定了局势,捍卫了广州国民政府。
豫军功绩受孙中山表彰
12月6日,在广州元帅府大本营二楼大摆庆功宴,豫军将领上座列席,孙中山感慨的说“如果我们这些自称老革命的滇、桂各军皆有豫军精神,恐怕陈炯明叛军早已被平定了。”从此孙中山视建国豫军为革命的中流砥柱,钢铁长城,亲誉为“天下第一军”。
龙岗决战 平叛陈炯明残部
陈炯明溃败回到他的老巢惠州,其实力仍在,特别是他的嫡系王牌练演雄部完整无损,为稳固广州军政府局势,彻底消除叛军隐患,豫军决定对陈炯明势力再次打击,从而发起了北伐东征中著名的龙岗战役。此战役由阎凤岗指挥,亲率豫军一师一旅四旅,于1924年6月3日发起攻击,敌军拼命顽抗,战斗异常激烈、残酷,最终全歼练演雄部,收复广东平湖。其后叛军洪兆麟、李云复部7000人又反攻龙岗,再次受挫溃逃,至此取得了平叛陈炯明的最后胜利。建国豫军在保卫孙中山、稳固广州军政府历史时期,功勋卓著。
率军作战 完成北伐军入豫壮举
1924年10月北伐三路大军誓师北伐,其中阎凤岗率建国豫军二旅官兵,行军80多天,战斗50余次,历经四省(广东、广西、湖北、河南),跋涉5000余里,北上渡江后年底到达河南光山、潢川、商城、固始、信阳、鲁山、宝丰等地,完成了北伐军入豫的战略决策,北伐革命火种播植河南。
1925年初,建国豫军改番号为建国军,扩编四路(军),三万多人。阎秀峰(阎凤岗)仍任参谋长,这是建国豫军最辉煌的时期。
保卫豫西巩固革命成果
1926年7月,吴佩孚拼凑十四省联军反击国民革命政府,寇英杰部进犯河南,围攻宝丰县城。留守宝丰豫军参谋长阎凤岗率部坚守,经激烈战斗,又兵分两路突击敌军,最终毙伤敌1000余,俘虏800余,缴炮9门,枪械3000余支,大败敌军,取得保卫豫西大捷。
建国豫军功丰绩伟 铭记史册
建国豫军得到孙中山极大的信任,视豫军领导人为肱股,当中央军事委员会由十三人改组为九人时,孙中山特别提议将豫军总司令樊钟秀增加其中,和蒋介石、廖仲恺、许崇智、谭延闿、胡汉民、伍朝枢、杨希闵、刘震寰九人组成中央军事委员会。由此可见豫军在孙中山心目中的位置。
作为豫军核心领导人的阎凤岗(总参谋长兼一师师长)自然也得到孙中山的信任器重,视豫军为自己的嫡亲部队,委阎兼任了自己的卫队旅旅长要职,两家关系亲蜜。小时候我在家曾看到一张外祖父携带我舅舅和孙中山夫妇的合影,宋庆龄前站着我舅舅,此珍贵照片历经多年,可惜在文化大革命中损毁。
外公和冯玉祥相识多年,私交甚谊。冯玉祥主政河南期间,冯多次到宝丰故里看望阎家。
1930年蒋、阎、冯大战时,冯玉祥专门到宝丰找阎凤岗,动员外公协助反蒋,后因外公有恙未成行。
历史动荡、时势轮回、孙中山逝世后,豫军不愿臣服蒋介石,势力逐渐衰落,其过往辉煌仅是被翻过的历史画页,鲜有人提起。但豫军追随孙中山拼杀征战的伟绩必将被历史铭记。外祖父渐淡出军界,仅在民国政府期间任过全国禁烟史一闲职。抗日战争爆发,阎凤岗意重返军旅杀敌效国,不幸,1939年病逝乡里。
建国豫军在孙中山领导的革命伟业中功勋卓著,青史永垂!
年代久远,资料匮乏,难免粗略。我等年已古稀,为告慰先祖、教育儿孙、勿忘历史,仅以此文、以示纪念!
(作者为开封市九三学社社员)